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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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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60

60.

ktv廊道裏環繞著各包廂傳出來的鬼哭狼嚎聲。

書吟聲音細軟, 和商從洲說話,不得不靠近他,擡高音量:“你什麽時候過來的, 怎麽沒給我發消息?”

商從洲說:“剛過來沒多久,想找你,發現你不在包廂裏。”

書吟:“我上了個廁所。”

商從洲“嗯”了聲,忽地停下腳步,斂眸睨她:“剛剛我不在,有沒有人欺負你?”

書吟疑惑:“你同學欺負我幹什麽?”

旋即,她像是猜到了什麽,失笑, “我和你結婚的事兒?許鈞豪人挺好的, 知道要是把我和你結婚的事兒說出去,估計我今晚要被你們同學的唾沫給淹死。所以他一直沒說。這一點, 我還是蠻感謝他的。”

商從洲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。

他瞄了眼不遠處的包廂,問她:“還要進去待會兒嗎?”

書吟問:“可以走了嗎?你不是剛來嗎?”

商從洲:“我怕你在裏面待著不自在。”

遲疑中,書吟的腰猛地被錮住。

電光火石間, 她被商從洲帶入空包廂裏。

沒有繳費的空閑包廂, 無法啟動燈光系統,滿室黑暗, 唯有彼此的那雙眼, 如蟾光般皎潔。

一進來,商從洲劈頭蓋臉地吻了過來,書吟想說話,聲音逐一被吞沒在他的氣息裏。

潮濕又灼熱的空間裏, 都是細細密密的吻聲。

他手心拖著她的頭,吻的熱烈又繾綣, 書吟有些招架不住,氣息破碎,整個人往後仰,像是在躲他,也像是被親的失力,手腳發軟。

要不是空間限制,門外時響的腳步聲,商從洲估計能脫掉她的衣服,吮吻他平時最愛不釋口的地方。

吻了不知多久,書吟雙腿發軟,她雙手繞至他的後頸,靠掛在他的身上。

她輕聲地:“還在外面。”

商從洲聲線低啞著,“嗯,但我想親你,忍不住。”

以前對男女之事有多不屑一顧,現在就有多熱衷。想埋進她的身體裏,想和她坦誠相待,想在她身上每個部位都留下自己的痕跡。

她不止聲音軟,身體也是軟的。稍一使力,身上就會有斑駁紅暈。

“今天的婚禮怎麽樣?”他捏著她的耳垂,溫情地轉移話題。

“菜很好吃。”

“是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擡頭,”商從洲嗓音含笑,“讓我看看我的菜。”

“……”

很奇怪,分明都是第一次談戀愛,但他情話信手拈來。

某種情愫劇烈,仿佛要從胸腔裏炸出來。書吟有種頭暈目眩的幸福感,像是被無數煙火擊中。

到頭來,還是乖乖地仰起頭,給他看他的菜。

商從洲勾了勾唇角,問她:“有想過我們的婚禮嗎?”

“……有。”書吟在他肩頸處挨蹭了幾下,找了個舒適的位置,臉頰趴在上面,說話時的氣息溫溫熱熱的,鋪灑在他頸間,像是輕柔的吻。

“我想在沈以星之前辦婚禮,想讓她當我的伴娘,給我送戒指。”

“哪有人辦婚禮,想到的是伴娘?難道不應該先想新郎官嗎?”

“因為沒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年,都是沈以星在照顧我,鼓勵我。在她眼裏,我是全世界最好的書吟。”書吟仰頭,親了下商從洲的下顎,討好地說,“你們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,別不開心。”

商從洲壓根沒生氣,他就是故意那樣說。

“沈以星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兒,有和你鬧嗎?”

“她能和我鬧什麽?”書吟說,“她很好哄的。”

她仰頭,入目的,則是商從洲過分白皙的脖頸,以及脖頸處凸起的喉結。

莫名的,她口幹舌燥,眼睫顫動,似風卷烈火,眼裏燃起幽幽的火。

她踮腳,舌尖舔過他的喉結。

很快,耳邊響起他錯亂的呼吸。

他放在她腰肌的手,力度收緊,克制地不往溫軟之地伸去。

商從洲語氣還算平靜,“……好了,不許親了。”

書吟糾正:“我沒親,我在舔你。”

一本正經的話語,不含任何情.色意味。世界上恐怕只有她,把這檔子事說的如此清新脫俗。

商從洲學不來她的純情。

他喑啞著聲線,說:“回家,換我舔你。”

-

回家前,他們得去包廂,和商從洲的老同學們打聲招呼。

商從洲不僅遲到,還早退,放在學生時代,是尤其惡劣的壞學生行徑。

成年人與學生的不同點在於,沒有規則管束,全靠個人道德自我約束。行事作風更自由,更無拘無束,這即是所有人眼裏的長大。

進了包廂後,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商從洲和書吟身上。

自然難逃被追問、被恭喜新婚、被催促何時辦婚禮等諸多事。

沈以星拉書吟到角落處坐著吃果盤,任由商從洲一人面對腥風血雨。

商從洲被簇擁在人群中央,無論如何追問,他臉上始終掛著溫和又不失禮貌的笑,沒有半分局促感,反倒游刃有餘。

二人時不時在人群中對視一眼,喧囂裏藏著綿柔的愛。無人察覺。

書吟突然想到什麽,和沈以星說:“你之前不是說想去一家餐廳打卡嗎?去了嗎?”

“沒去呢!”說到這,沈以星很來氣,“提早了半個月預約,結果前一天晚上餐廳的工作人員給我打電話道歉,說是明天有個明星過生日,包場了。他們說給我退雙倍的定金。真無語,我缺那幾百塊錢嗎?”

“元旦放假的時候,我們去那裏吃飯好不好?你問問段淮北有沒有時間。”

沈以星轉了轉眼珠子:“商從洲想要討好我是不是?”

書吟笑:“他早就說了要請你吃飯,但是你前陣子不是忙嗎?”

“你告訴他,討好我沒用!奪閨之仇,不共戴天。”沈以星憤憤然,“你是我的閨蜜,他是我的敵蜜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不吃了?”書吟一言難盡,沈以星總是飈出些奇怪的網絡用語。

“……還是要吃的。”沈以星像個狗腿子,甜甜膩膩地撒嬌,“那家餐廳的菜據說是南城一絕,我真的約不到,求求你了,讓你的男朋友,你的honey,你的寶貝,你的老公幫我約一約吧?”

書吟聽得面紅耳赤,羞憤欲滴:“閉嘴,別說了,吃你的西瓜吧。”

沈以星逗她逗得自己樂不可支。

一番閑聊過後,商從洲和書吟率先離開。

離開前,商從洲說了句:“今晚包廂的費用都記在我賬上,大家盡情吃喝。”

他向來出手闊綽,高中時班裏聚會,也都是他買單居多。

周邊沒有停車的地方,商從洲的車停在遠處小區的停車場裏,走過去需要十來分鐘。

夜深風涼,書吟為參加婚禮,特意穿了雙露腳背的尖頭高跟鞋。

女孩子都愛漂亮,室內暖氣打得足,穿短袖都不冷。但室外就不一樣了。

商從洲幫她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頂,帽子戴上,她整張臉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。

隔著衣服,書吟的聲音悶悶的:“我像不像木乃伊?”

她語氣是上揚的,聲線如雪花般飛舞翩躚。

商從洲笑:“不像,我背你過去好不好?”

書吟猶豫了下,還是搖頭:“你工作一天了,肯定很累,還是不要背我了。”

路燈燈光昏黃,商從洲在風雪裏與她對視。

她的眼睛很亮,雪融的白,寒露的濕,瞳仁裏簇擁了一汪月色。

商從洲嘆息,“我能不能改一下我的生日願望?”

冷不防聽到這句話,書吟不解,卻還是順著他的話,問:“你想改成什麽?”

商從洲說:“希望你能夠多依賴我一點。”

“……我只是怕你累。”

“我希望你少為我考慮,多聽從自己的內心的想法。”商從洲又問了一遍,低沈的聲線,極具蠱惑意味,問她,“我背你過去好不好?書吟。”

書吟眨眼,她窺見他眼底乍洩的無盡春。

她是搖搖欲墜的雪花,是融入他眼底的月色。

她聽從雪花滴落的聲音,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——

“我想你背我。”

商從洲臉上露出清越的笑,他彎下.身子,背她去往停車場。

地面是一步步的腳印,落雪與淤泥俱下。

商從洲呵出口霧氣,天是冷的,心是滾燙的,“我說過的,書吟,我喜歡你麻煩我,這樣會讓我知道,我對你而言是不可或缺的。”

書吟頭埋進他的背後:“嗯。”

她忍著鼻腔裏湧上來的酸澀,輕輕地:“好喜歡你。”

商從洲回應如山谷回音,落在她耳邊,有連綿的回響。

“我也喜歡你。”

無法宣之於口的是暗戀,直白熱烈的是愛。

雪落春檐,愛意回蕩。

-

元旦放假三天。

書吟和商從洲說好了請沈以星吃飯的事,也說了沈以星想去的餐廳,問商從洲有沒有法子訂到位置。

商從洲聞言,說:“很耳熟的名字,我幫你問問。”

結果隔天中午,他問書吟哪天吃飯?隨時都能去。

書吟想了想,“你元旦放假嗎?我和沈以星都放假,看你的時間。”

“放假。”

“行,那我問問沈以星具體哪天吃飯。”

最後敲定的時間,是一月一號,元旦當晚。

不過段淮北沒法出席,沈以星一臉諱莫如深:“研究所好像出了點兒事,研究資料被偷了,所有研究人員都被關在研究所裏,一個個地調查。結果沒查出來前,都得在所裏待著。”

沈以星對此渾不在意,轉頭就問書吟,“商從洲訂的是包廂還是大廳位置?”

“包廂,玻璃墻,能看到院子裏的風景,你不是喜歡拍照嗎?我特意選了最好的景觀位。”

“書吟吟你太好了嗚嗚嗚,一想到你是商從洲的老婆,我就很氣!你為什麽不能是我的老婆!”

“……冷靜點,別做不符合國情的事。”

“哎你不懂,老婆是一種態度,不是一種身份。”

書吟惶惶惑惑地哦了聲。

元旦當晚,書吟和商從洲提早去餐廳。

過去的路上,書吟問商從洲:“你是怎麽訂到位置的?”

商從洲說:“還記得有次我生病不舒服,你來我家照顧我嗎?那天我和朋友一塊兒吃飯,結果他為了女朋友中途放了我鴿子——那餐廳就是他開的。”

書吟記起來了。

是她和他“求婚”那天。

“你朋友……”

“過陣子和我朋友們一塊兒吃個飯?”商從洲瞥她一眼,“如果不忙的話,下個月的年會,能和我一塊兒出席嗎?”

突然兩個邀約,書吟楞了楞,斟酌了會兒,問他:“年會的話,你是不是得舉著酒杯一桌桌敬酒啊?”

商從洲哭笑不得:“你說的是婚宴。年會就是和員工們一塊兒吃個飯,他們吃他們的,我們吃我們的,中途抽個獎,其他時間互不幹擾。”

書吟低低地哦了聲,小聲反駁:“我沒參加過年會,不知道年會是什麽樣的。”

“嗯,那下個月跟我一塊兒過去?”

“好。”

答應完後,她又苦惱:“我以什麽身份過去?你的女朋友還是未婚妻?”

不待商從洲回答,她自問自答道:“……突然忘了,我去你們公司找你的時候,和前臺做的自我介紹,是……你太太。”

商從洲:“正好,坐實了你商太太的位置。這樣以後來公司找我,不需要刷卡,刷臉就行。”

書吟臉上表情,類似生無可戀。

“太高調了。”

“希望你以後能多來公司找我。”

“我一般出了大事才會著急忙慌地找你,”書吟說,“基本不會有什麽大事。”

“不能因為‘想我了’這種小事來找我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辦公室裏有張床,很軟。”

“……”

書吟臉部掀起一陣熱意,她呼吸漸漸緊繃,小聲斥他:“商從洲,你少勾引我。”

車子在停車場的車位裏停下。

熄火後,商從洲俯身湊近她面前。

他那雙桃花眼平日裏清淡寡冷地垂著,每每到她面前,眼梢輕佻,眼尾恣肆,綻開浮蕩的笑意,尤為勾人。氣息是清冽的,說出來的每個字,都散發著情熱:“下次去我辦公室坐一會兒,好不好?”

坐一會兒?

還是,做一會兒?

他神情裏滿是不懷好意的壞心思,書吟沒法不曲解他的話。

沈默的對視裏,氣息勾纏著,混亂不安的。

車廂裏突然響起微信來電語音。

都快要親上去了,書吟伸手推推商從洲的肩:“我手機響了。”

“嗯。”商從洲按著她的後腦勺,得償所願地吻住她的唇,柔軟的,濕意的。

一吻完畢,微信語音已經停了。

書吟解鎖手機,看見是沈以星的來電,她充滿霧氣的眼,毫無殺傷力地瞪向商從洲。

商從洲替她整理接吻時弄亂的頭發,文質彬彬的,“今天口紅顏色很好看,是什麽口紅?我再去給你買幾根。”

書吟沒搭理他,而是給沈以星撥回電話。

沈以星:“吟寶吟寶,你們到了嗎?我再過一個路口就到了。”

書吟:“我們剛停好車。”

沈以星:“ok,那你們在大廳等我吧,我們一起過去。”

書吟:“好。”

通話結束,書吟擡眼,撞上商從洲幽深晦暗的眼,如深海般窺不見底。

“吟寶?”他慢條斯理地覆述著這兩個字。

“沈以星經常有稀奇古怪的稱呼,而且朋友之間叫聲‘寶寶’不挺正常的嗎?”

“也沒見你叫過我‘寶寶’。”

“……”

原來在這兒等著她。

書吟平日和女性朋友聊天,時不時會互稱對方一句“寶寶”,然而仔細想想,她叫商從洲,好像都是叫他的名字。情侶愛人間的愛稱,她總覺得叫不出口,太肉麻。

商從洲自己也很少管書吟叫“寶寶”、“老婆”之類的,一般這麽叫她,都是在床上,動情難以自拔時,她模糊聽見他喑啞迷亂地叫自己。

見書吟始終不發一言,商從洲多少是知道她的性子的,並沒想為難她。從她的面前抽身離開時,忽然手被抓住,書吟湊近他耳邊,溫熱的氣息淌過他耳尖,她低喃著,喊他。

“——寶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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